七天作家协会园地:文化视野(5月7日)

【文化杂谈】 一位关于生命的另类思考者(下) 步虚 康吉莱姆是一位被列入20世纪法国思想星群榜的科学史家和科学哲学家。他曾有过这样的表示:一位哲学教授之所以对医学产生兴趣,并不一定是为了更好地认识精神疾病,也更不必然是为了进行某项科学训练。我们明确地希望医学成为人类一些具体问题的导引,人们能从直接的医学文化那里得到帮助。而实际上,在法国人文社会科学领域,不同学科的人们的的确确地从康吉莱姆的科学史探索和科学哲学思考中,看到了一种向着社会和历史维度敞开和拓展的可能性。 在许多正式和非正式的场合,福柯都强调过康吉莱姆思想的开拓性、启示性价值及其对他本人的学术生涯、对整个法国思想文化界的巨大影响。他指出,就过去的60年而言,在所有相关的政治的、科学的讨论中,哲学家们的角色十分重要,而所有或者几乎所有的哲学家都直接间接与康吉莱姆的教学或者著作有关。事实上,抛开康吉莱姆, 人们就无法更好地理解战后法国的许多社会思潮和学术运动;人们不可能领会象布尔迪厄、卡斯特、帕斯隆的独特之处以及让他们在社会学中引人注目的东西;人们也会错过精神分析家的理论著作的整个方面, 尤其是拉康的追随者们的著作。更有甚者, 在有关1968年运动前后的思想的整个讨论中, 我们很容易找到那些或近或远地受到康吉莱姆的训练的人的位置。 法国“结构主义马克思主义”的奠基人阿尔都塞承认,“自己从康吉莱姆那里获得难以估量的收获”,他相信他本人与康吉莱姆的思考方向是一致的,他的工作是对康吉莱姆的接续,是在康吉莱姆“所停止的地方继续前行”。在 《乔治·康吉莱姆的科学哲学:认识论和科学史》引言中,阿尔都塞曾这样表示:所有对认识论和科学史新探索感兴趣的人都知道康吉莱姆,他的名字和著作不久将会得到更广泛的关注。 当代法国哲学家巴迪欧也在他撰写的《小万神殿》中,“以古老的方式”表达了他对康吉莱姆的敬意:康吉莱姆是我们这一代人中的实力强劲和朴素谦逊的大师,现在他仍然还是一位大师。作为生命科学史专家,康吉莱姆发挥着巨大的学术影响力,而这种影响力不能脱离他那深不可测的精准的思想。 今天,回过头再看,康吉莱姆思想的价值并不仅仅在于他尝试建立起一个严谨的生命科学和医学哲学体系,而更多地在于他对生命的自我生成和自我规范、对规范与病态及其所包含的生命样态可能性的一系列思考,激活了一代法国思想家,其影响的深度和强度,至今人们仍能在科学和人文的不同领域真切地感受到。2022-04-24   【诗文春天】 日本人吃面爱吸溜 谭文春   从伊豆的温泉镇出来,一行人饿了。领队的朋友说:“我请大家吃日本拉面,很有特色,很有意思,尝试一下。”众人齐声说好。我注意到他用的不是“品尝”一词,这里面有什么区别吗? 选择一家餐馆进去,已经过了吃饭的时间,人不多。店面小巧,装修精致,散发温馨。墙上挂着菜谱,除了个别的平假名片假名文字不认识,大部分是繁体的中文字,上下文联系,基本的意思还是明白。在日本玩,不跟日本人对话,仅看文字,连猜带蒙,逛街没有问题。既然选择吃面,其他的菜品就不考虑了。面条只有白面和红面两种,白面是原味,即清汤面;红面多了一点辣椒。 面条端上桌来,汤汁馨香,色泽浓郁。面条数量较少,配搭品种多样菜蔬,白色的豆芽、青色的葱段、黑色的木耳片、红色的萝卜丝等等,最吸引眼球的是两块颜色澄黄明亮、半掌大小、肥瘦相宜的五花肉,好像腌肉,却散发着烤肉的香气,朋友介绍说这个叫叉烧。我才明白原来叉烧就是烤肉,把腌渍好的猪肉挂在铁叉子上,烧炭烤熟切片。虽然是一碗简单的面条,食材摆相讲究,一丝不苟,显得有品位,证明厨师的用心和精心。朋友含笑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我们就开动起来。先喝一口汤,味道醇厚清雅;再吃一筷面条,蕴含荞麦的香味;蔬菜本真,爽口又甘甜。 正吃着,店主一脸急色地走到桌前,阻止我们吃面的动作,说了一嘟噜一嘟噜话。我们有点懵,问朋友:“他说啥?” 朋友一脸笑意:“店主问你们,他家的面条,味道不好吗?” 我们说:“很好啊!” 朋友笑意更深:“那为什么你们吃面的时候不发出吸溜吸溜的声音呢?” 我们茫然了:“吃面的时候为什么要发出吸溜吸溜的声音呢?” “因为在日本吃面,就应该发出吸溜吸溜的声音啊。”朋友解释说,“发出吸溜吸溜的声音,是对面条的赞美,店主听了心里高兴。你们这样默不作声地吃,店主就很失落,所以过来问大家。”说时向旁边努努嘴,示意我们,“看看旁边那位,要像他那样吃。” 旁桌是一位日本年轻人,一身深色西服,白衬衣扎着花领带,挑起面条吸溜一声吸进嘴里,感觉味道好极了!我无由地替他担心,这个吸溜不好把控啊,面条乱晃乱抛乱摔,汤汁很容易溅到西服衬衫上,大损形象哦!出乎意料居然没有出现尴尬场面,看来是从小吸溜到大的,功力深厚! “日本人吃面,通常都喜欢这样吸溜着吃,特意发出声音。”朋友解释说。 我才知道日本人吃面是要发出吸溜吸溜的声音,对这个以礼貌繁多而闻名的国家有了新的认识,同时又有些不理解。我们中国的古训是食不言,吃饭发出声音不礼貌,是不允许的,会被老人斥责,会被别人鄙视,小时候家里老人都是这样教育我们。即使是出家人,细嚼慢咽无声响是吃饭必须遵守的戒律。印象深刻的记忆,就是跟老家人去庙里敬香,看过数十名和尚集体用膳的场面,大堂内摆放数排条桌,稀饭咸菜,一排十人,端坐进食,安静得很,除了轻微的咀嚼声,听不见有吸溜的声音发出。大堂上首坐一管戒律的老和尚,手握戒尺,监视前方进食的和尚,发现有人发出吸溜的声音,就从座椅上站起来,走过去将戒尺在他头顶停留半晌,以示警戒。日本人的习俗都是来源于中国的优良传统,他们吃饭的时候也是咀嚼细无声,唯独吃面要特意发出吸溜声音,百思不解。 我问朋友:“你在日本居住多年,对这有了解吧?” 朋友兴趣盎然地介绍这方面的知识:“吃面要吸溜出声,其来源说法不一,姑且听之。据说在日本江户时代,荞麦面是普通的食物,售于挑担卖浆之流,下层百姓人手一碗,站着便吃,节省时间,快速扒拉,自然发出‘吸溜吸溜’的声音。吸溜吃法吸进冷空气,降低面条的温度,防止烫伤口腔,利于快速吞咽。后来荞麦成为日本的主食,人们发现荞麦面和汤汁一起享用,用这种吸溜吃法,能够让荞麦的香味和汤汁的香味,在口中充分地融汇,刺激味蕾,弥散鼻腔,享受无比,于是吃面吸溜就传播开来。另一种说法是受到日本落语的影响。落语是日本的一门传统艺术,类似于中国单口相声。他们为了呈现吃面条的真实场景,就采用了‘吸溜’这个动作,引起大众共鸣,在生活中运用起来,成为一种特殊的吃面方法。厨师听见顾客吃得山响,证明自己做的面味道好、受欢迎,内心充满了成就感。大家尝试一下这种进食方法吧,体验一下它的妙处,也算是给店家点赞!” 我们欣然接受,吸溜吸溜吃完面条,口腔留香,神清气爽,感叹一句,“真的不错哦!只是吃相不文雅啊!” 朋友呵呵笑起来,说:“虽然吸溜之声有碍观瞻,起码还是用嘴吃面,属于进食的正常行为。我还见过一种变态吃法——用鼻子吃面,你们想看看吗?我偷拍的。” 朋友拿出手机,点开一个视频:小饭馆里,一个日本青年用筷子挑起碗里的一根儿面条,将一头塞进鼻孔,另一头悬吊吊的垂于鼻端,他闭嘴一吸,长长的面条就如细蛇入洞一样,哧溜一声钻进鼻孔,消失不见。然后又挑起下一根,如法炮制,面前的一碗面已经吸了大半。 我们差点惊掉了下巴,之后就噗噗笑起来。都说这哥们儿的吃法才名副其实的叫“吸溜”,而且鼻腔里自带酱料,自产自销“自家卤”,味道肯定非同寻常。   【鱼翔浅底】 《话说柳宗元》系列二 (23) 吃水不忘挖井人 洋中鱼 记得我刚读小学时,曾读到过一篇名叫《吃水不忘挖井人》的课文,内容是讲1933年4月毛主席为解决江西瑞金沙洲坝人民的吃水、用水问题,亲自找水源,带头挖了一口井,使沙洲坝人民吃上了干净卫生的井水。红军长征后,国民党反动派几次要把井填掉,群众几次把井挖开,几填几挖,激怒了反动派,便下了一道挖井禁令:“谁挖井,谁杀头。”但是并没有吓倒当地老百姓。解放后,沙洲坝人民将这口井进行了全面维修,并尊称为“红井”,在井旁立了一块木牌,上书“吃水不忘挖井人,时刻想念毛主席”14个大字,后来又将木牌改为石碑。这是我最初知道“吃水不忘挖井人”的典故。后来跟爷爷到永州城里居住,渴时去附近的水井取水,我心里就十分感激那些挖井的前人。 而作为柳州人,尤其是中晚唐时期的柳州人,应该同样感谢一个挖井人,那就是曾任柳州刺史的柳宗元。 柳宗元于元和十年(公元815年)六月二十七日抵达任所柳州的。当时的柳州是个及其荒僻落后的地方,城内人烟稀少,城外毒蛇遍野,疾疫流行,民不聊生。柳宗元到达不久,曾写过一首诗《寄韦珩》,其中有“阴森野葛交蔽日,悬蛇结虺如蒲萄。到官数宿贼满野,缚壮杀老啼且号。”这样的句子,我们可以想象当时的状况。 柳宗元到柳州后,首先下令禁止江湖巫医招摇撞骗和术士占卜,破除封建迷信打击诈骗。他所做的第一件大事则是修复文庙。柳宗元一生积极入世,十分崇儒,所以修文庙是彰显个人思想的标志性行为。柳宗元是个心细人,平时很留心身边的事物。经过长期观察,他发现柳州人都是从江河里取水饮用,不知道打井取水。柳州多山,加上江岸陡峻,百姓取水艰难,到了旱季,取水路途更加遥远。更让他惊讶的是,下雨天老百姓在取水途中因路滑而跌倒的不计其数,于是萌生了打井惠民的念头。元和十一年三月,柳宗元与谈康和尚、副将米景等人经过考察选址,命令在城壕边打井,挖下六丈六尺深,找到泉眼,历时一月,水井凿成,一举解决了柳州城内民众的饮水困难。并且作了一篇《井铭并序》,详细记载了他为什么挖井和在哪里挖井的历程,还自称这口井“寒食冽而多泉,邑人以灌,其上坚自,其利悠久。” 我八十年代末去过两次柳州,特意去了柳侯祠,但是没有去寻找柳宗元当年所开挖的水井,也不知道它今日是否健在。我想,即便湮没了,柳州人民也不会忘记1200年前的那个挖井刺史的。   【素口素心】 母亲留给我的家训 李愫生   我知道,今年清明节我是一定要回故乡的。因为疫情的缘故,没能回去。 三十年了,母亲离开三十年了。母亲坟前的紫云英、蒲公英那些花儿又开了,绿叶丛中或粉或紫或黄或白或浓或淡,次第开放。如母亲的慈祥微笑,如母亲的慈心。母亲生性慈悲,常怀慈心,影响了我一生。我精神的明灯,生命的力量,皆由母亲而来。 母亲1955年出生,外公年轻时曾担任过当地国有煤矿的矿长,后工作有变携妻带子返乡安居务农。母亲兄弟姊妹五人,母亲为长女,幼弟为五。那个年代物资贫乏,为了生活,自幼勤恳的母亲经常背着她最小的弟弟,白天忙农活,晚上学习缝纫、纳鞋底和绣花,心灵手巧练就一身技艺。后来,媒妁之言,母亲嫁给了父亲。 … Continue reading 七天作家协会园地:文化视野(5月7日)